波本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在翻涌着的情绪到底代表着什么吧。
可是清水桐月知道。
系统面板上属于波本的数字一直在跳跃，若单只是好感度的话，再跳也跳不到哪里去，因为轻轻的触碰一下就已经到顶了。
本来也是如此，属于波本的粉红色数字在挣扎的跳动了一下之后，就凝固住了。
彻底停在了“100”上面，再也不会动弹了。
这本来该是一件极为令清水桐月高兴的事情，如果不是旁边的那个数字还在不听话的跳动着的话。
尽管波本已经安静了下来，没有再说一句话，只是静静的用那双掺杂着无数情感的眼睛注视着她，那个数字也一直在不停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动着。
就像是那个属于波本的情感系统在经历了巨大冲击之后，彻底坏掉了。
第69章 中规中矩
看着那个数字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，清水桐月微不可见的轻轻皱了下眉。
就算清水桐月在今天做这一出戏之前，就大致预料到这一幕会出现，现在也实在是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。
在发现波本今天早上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，成功的把那最后一点好感度补全后，清水桐月就知道，事情的发展已经有些偏离了她一开始设置的轨道。
原因有一种可能是，她一开始以为的，身份差异。
因为波本和黑麦不一样，黑麦已经“知道”了她的身份，并不是真正的组织成员，而波本并不知道这件事，所以会有一些犹豫。
若是因为这样的话，清水桐月只要向他“坦白”，大概就能补全这个最重要的一个好感度了。
可是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，那也是清水桐月并不乐意看到的可能——
波本已经发现了她的漏洞。
清水桐月一直都是知道他们的聪明与敏锐的，那两个偷偷进行的关系，一直都是以最小心谨慎的方式做的。
比如手机从来都是静音，太宰治发进来的“骚扰信息”，在波本的面前也从来不会回，可是中间可能还是出现了一些差错，导致了现在的结果。
若是这种可能的话，那事情就麻烦了很多。
清水桐月并不希望是因为这个，可是她并不是一个盲目乐观的人，做好两手准备是必须的。
今天晚上做的这件事，一开始都是在试探波本的态度。
所以越是过火，越是能试探出来他态度到底有没有哪里不对劲。
随着太宰治的心意跳河，既有可能能成功看到太宰治不同的表情，另一方面也能用最明目张胆的狼狈姿态看看波本对于这件事的想法。
结果很明显，波本知道今天她和谁出了门，具体做了些什么，也许他并不清楚。
但是波本看到她的第一眼居然没有惊讶或者其他更有攻击性的表现，而只是极为冷静温柔的劝说她去洗澡，就已经说明了问题。
他知道了。
既然如此，清水桐月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。
果断选择了计划b。
这个计划说起来其实挺简单的，就是挑拨波本的情绪。
她和波本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，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，就是来自于波本对于她的怜惜。
清水桐月自己偷偷的感叹过多次，波本真是一个好人。
不是“好人卡”里面的委婉拒绝意味的好人，而是真心实意的感叹，字面意义上的好人。
假如把那本日记给黑麦看，效果就绝对不会这么好。
而今天这个有些偏激计划的来源，也是因为波本的性格，与他们之间算得上奇异的相处氛围。
她在赌，赌波本不忍心，她也在赌，波本放不下。
高达“99”的好感度给了她足够的底气，波本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止一天两天了，而就在今天早上，他还因为一个轻轻触碰脸颊的吻，涨过好感度。
这说明对于他来说，那件事情是一道坎，却也不是一道越不过去的坎。
可能之后因为某件普通的事情，那被她研究来研究去的一点好感度，就顺其自然的涨上去也不一定。
可是清水桐月却没有选择温水煮青蛙，而是几乎没有犹豫就敲定选择的这个方法。
她怕夜长梦多是一个原因，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她不是很愿意承认的，那就是，寻求刺激。
过于压抑的环境和无法被排解的痛苦，造就了现在的她。
既然这份痛苦无法排解，那就用另外一种方式发泄出去吧。
因此清水桐月选择了恶劣的挑拨波本的情绪。
你不是心疼我的遭遇吗？
你不是不想要看到我烂到土里面去吗？
那现在就把所有你不想要看到的东西摊开来，放到你的面前来，戳着你的心窝子拐弯抹角的告诉你。
你走吧，你当然可以走，你走了之后，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，和这块腐烂的土地交融，再也分离不开。
而波本很明显无法做到这么残忍的事情，他选择抛弃了为自己留下的那最后一点尊严，向着清水桐月为他缔造的，爱情囚牢伸出了手。
而做这个计划的时候，清水桐月也明确的知道，波本的黑化值是一定会上去的。
很多东西摊开来讲了之后，本来没有刻意思考的细节，或者自己主观不想思索的点，在不得不直视之后，痛苦与崩溃的心情在爱的火苗燃烧下，被烧的就更加猛烈了。